渴望天的海豚（老坟头和🦐合葬）

【授翻/比利中心】The lost time in between（十）

Chaptet 10：焚烧殆尽

Billy对曾经和Ebenezer叔叔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记忆犹新。自己只不过是被社工们丢到暂存的唯一亲人的家的一个孤儿，那个女的甚至都没去留心这位亲属在不在家里。现在想来，那些人不过是想尽快摆脱他这个大麻烦罢了。时至今日，他已经忘记自己是否还对此心怀芥蒂，但那种恐惧还是萦绕不去——他们把他从Mary——他仅剩的亲人身边强行带走，然后又把他丢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不管不顾。

男孩在那里等了足有一个小时Ebenezer才出现，醉醺醺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酒气。Billy也还记得那家伙对此多愤怒，又咆哮了多少次，对收养妹妹的遗孤这种事情严重不满，就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重要的事情......呵，比如喝酒和赌博，或者类似的什么吧。当时Billy对这些细节一无所知，但他只是很清楚自己的父母从不酗酒。

在Ebenezer叔叔家中的日子艰苦又残酷。男孩从来不知究竟何时能满身完好地走出房间，没有叔叔莫名其妙地殴打或者咆哮着讲他死去的妹妹和她的儿子简直就是大麻烦......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那些伤害都对这个孩子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他有时候会几天几天地不离开房间，空着肚子。却还要庆幸相比之下，他真的更加害怕面对他的叔叔。

在这场噩梦般的生活中，Billy唯一的救赎就是在社工把他带走之前，他设法从家里带走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他们都面带微笑，看起来是那么幸福甜蜜。男孩还记得照片拍摄的那天：当地动物园刚刚宣布他们新添了一只老虎，而又碰巧足他和Mary的生日，他们决定去看看老虎。那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一段Billy一生都在努力保存、努力描绘轮廓的记忆，就像那张照片一样，皱皱巴巴，旧得发黄。但他不在乎。他承诺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直到永远无法遗忘......后来，那张照片还是没了，但是，记忆还在。

有一天，当Billy在他唯一的小避难所里小小的自娱自乐一下时，Ebenezer叔叔突然冲进他的房间，手里拿着一瓶半透明的液体，脚步踉跄。男孩立刻知道他喝醉了，这人似乎一天有80%都是这种状态。尽管Ebenezer的动作踉踉跄跄，但他还是马上把目光聚焦在Villy手中的照片上，就像墙上的蟑螂一样。 那个男孩被他那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紧紧地抓着画。

“那是什么？”Ebenezer含糊不清地说，跌跌撞撞地走近Billy。

Billy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只希望能隐藏起他珍贵的记忆承载体。“没什么，只有一张照片。”

他的叔叔哼了一声，好像这是他一整天听到的最有趣的事似的，轻而易举地把男孩的胳膊扯开，夺走了照片。Billy哭着挣扎，但是Ebenezer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像你这样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应该拍张好点的照片......”然后慢慢停下动作，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Billy屏住呼吸，希望他的叔叔能够放下那张珍贵的照片，让他一个人呆着，但是他深知，毫无希望。

没有任何预兆，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手里还攥着他的照片。男孩不假思索地跟上，试图说服叔叔停止残害那张照片，但Ebenezer拒听，好像Billy就是空气一样。Billy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但Ebenezer不为所动。“愚蠢的...妹妹... 愚蠢的坠机...愚蠢的臭孩子！”他喃喃自语着，挥拳打在Billy身上。Billy猛地撞到墙上，然后又疼得颤抖着瘫在地上，痛苦席卷着他的全部。

然后他看到Ebenezer叔叔正朝壁炉走去，一瞬间全身的痛苦都不重要了。

但Billy已经迟了，他拼命地跑向那个男人，泪珠一滴一滴掉下来，恳求他，不要，不要，不要，不——

男孩连滚带爬刚到叔叔跟前，那幅画就被直接扔到了火上。Billy睁大眼睛看着暖色的跳跃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张珍贵的记忆，边缘翻滚成黑色的灰烬，直到什么都不剩。男孩在Ebenezer离开很久之后仍然愣在那里，凝视着火焰，火焰夺走了他与家人和他们的记忆之间唯一的联系，一个他仅存的记忆，也慢慢消退了。即使是现在，他也几乎记不起那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了，只是还记得那个场景——

壁炉里灰黑色的余烬还闪着未燃尽的火星的光芒，仿佛一个嘲讽。

那天晚上，Billy Batson离开了的Ebenezer Herks家，再也没有回去。那张燃烧的照片成了他对于过去家庭仅剩的怀念......他的父母总是对他说，善有善报......

可是在那之后，他一无所剩。

————————

“神奇队长，你没事吧？”有声音问道，他们的语气中带着关切的语气，即使语气仍然坚定。这种声音熟悉又模糊，像是和他隔着一层薄薄的水膜。

Billy迅速眨了眨眼睛，他才深深沉浸的，记忆的残留影像渐渐褪去，眼前展现的还是瞭望塔。所有的英雄都聚在那里，许多人站起来，他们都用一种他不知道如何解释的紧张的眼神看着他。一方面，他看到的许多双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和谨慎，而另一些眼神则暗示出焦虑和宽慰。他一生中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含混不清的信号，但是当这个半神的眼睛落在蝙蝠侠身上时，这个数字似乎又翻了一倍。蝙蝠侠身后，家人的照片还是正端端的摆在那。就在这时，这位身着红衣的英雄意识到，他从头到脚都在微微颤抖着，他控制不住脊髓上的颤抖。

那天......Billy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Ebenezer以及那天晚上的事了，他把它极力从记忆中抹去，太多精神创伤，无法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张照片，但是他确实忘记了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但是现在他又回想起来了。他知道这是他和玛丽的七岁生日，他们去了动物园。这本来应该是好消息，可他却感觉仿佛内脏里被塞入了一块石头。

慢慢地，Billy看向同他说话的那个人，是超人。氪星人的眼神平静和中性，但是他明亮的眼睛表现出了他真实的情感，所有的冲突和问题他其实都想弄清楚。

英雄不能回答他们，不是现在，也不能这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他们了，但是看到那张照片......他所有的情感能量都被迅速地抽干了，甚至比亚当用那种古老的魔法攻击他的时候还要快，这种像是魔法的东西好像就意在伤害他，但那对神奇队长没用，它只是不停伤害着Billy Batson。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点什么，他的舌头像棉花球一样塞在嘴里，他的声带不知怎的感到酸痛，使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回头看着那幅画，胸中涌起了渴望和怀旧的情绪。他爸爸微笑着，妈妈和妹妹也笑了，他抱着他爸爸，好像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这看起来像是一扇通向更简单时代的窗户，那时他的父母还健在，Mary仍然是他的妹妹，那时他去上学，而不是一个街头小孩。那时一切都变得有意义，时间不像是在他的指尖滑过，就像这般记忆不清。

超人现在就在他面前，几乎把整个房间都挡住了。他似乎注意到了这位身着红衣的英雄是多么的震惊，又把目光从钢铁之躯的眼睛上移开，转而凝视着地面。氪星人把一只手稳稳地放在Billy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你没事吧？”超人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安静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魔法英雄张开了嘴，好像要说话，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合上了下巴，眼睛快速转向照片上他几乎看不见的地方。那是他的父亲，圆形的眼镜架在他的鼻子上，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智慧和创造力。 Billy......真的很像他的父亲，现在他看得这么清楚，很难相信他真的没有发现这件事。

“我得走了，”这位身着红衣的英雄平静地说，轻松地挣脱了超人的控制，然后以超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冲向泽塔管。他仍然以超高的速度输入目的地，好在系统还能够跟上甚至超过他的速度，使他从瞭望塔到Fawcett City 所需的时间不到5秒。

太阳已经升起，整个城市沐浴在美丽的金色阳光中。更多的人在四处游荡：报童，独身一人的邮递员......零零星星几家开了门的店铺，所有的声音和外观，Billy是那么熟悉，那些他熟悉的人们......这他所熟悉的城市

他比自己的家人更了解自己住的地方。

一想到家人，他又浑身难受起来，于是他飞到一座高楼的顶上，试着让自己适应，深呼吸，闭上眼睛，屏蔽掉所有杂念。那种感觉渐渐消失了，但从未真正消失，负面的想法和感觉一直纠缠着他。Billy叹了口气，睁开他明亮的蓝眼睛看着周围的世界。

他已经知道Gotham的黑暗骑士就站在他身后。

——————

当神奇队长第一次走进房间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寂。奇怪的是，这位身着红衣的英雄也没有动一下。不，他只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就完全停止了一切活动，他的身体变得像古希腊和罗马帝国时期的雕像。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的神采渐行渐远，不悲不喜，都带着一种谁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站了多久，等待着什么事情最终发生。最后还是超人打破了这一切，他默默地接近了神奇队长，就好像他正在接近一只受伤的动物。 他小声喊着魔法英雄的名字，试图引起队长的注意。然而，神奇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好像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他仍然盯着那张照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几乎就像是一种......恐惧的表情？ 就好像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经过几次尝试，神奇最终回应了钢铁之躯温和的话语，蓝色的眼睛在人与人之间飞快地跳来跳去，直到看到呼唤他名字的那个人。但最后他的目光又回到那张照片上。就像他不停在内心里试图说服自己那是真的一样。神奇避开了超人的目光和触摸，说了一些除了氪星人之外没人能听到的话。然后他就像他出现时那样迅速地消失了，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有点惊讶......什么的。没有人能把神奇队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感觉以波浪的形式表现出来，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他们还是无法立刻感同身受。

神奇女侠立刻明白了年轻英雄所散发出的感情。 这是一种她熟悉的感觉，这些年来她多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想要一些东西，或者想要一个你得不到的人。

渴望。

队长渴望着一些东西，一些与那张全家福有关的东西，一张能让那个人看起来如此像他的照片。这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某种他们都看过的东西。这个亚马逊人把目光投向了蝙蝠侠，他的表情在整个交流过程中从未改变过，他周围的阴影变得比以前更加突出。

神奇女侠认识蝙蝠侠很久了，知道他什么时候想要隐藏什么，现在黑暗骑士想要隐藏Bruce Wayne的特性，可神奇队长的某些特质却又激发了Bruce的人性，他不能像平时那样把自己藏起来。她可以从他紧张的肩膀和紧绷的下巴上看出来，他的手指挣扎着抽搐着。每当Bruce的某个孩子受到伤害或者说了一个特别愚蠢的笑话时，他都会做同样的事情——想要在被禁锢在黑暗制服里时展现出一个父亲的形象。

Bruce头罩下的眼睛迎着她的目光，亚马逊人猛地一扬下巴，给一个无言的指示——去吧。跟着他。

Bruce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Diana也坚定地回视，表明她的立场。最后，这位亿万富翁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了几乎和神奇队长一样快的速度走出了会议室。房间里的其他英雄也发出了一些问题的声音，但是他完全忽略了这些问题，就像很多人认为他是由阴影组成的一样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事？”绿灯侠问道，虽然没有人能够或者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迟早会知道的，”超人说，他仍然看着两位英雄都消失的地方。 他瞥了一眼Diana，嘴巴紧闭着。而亚马逊人所能做的就是回视过去。

“直觉告诉我，越快越好。”

事实上，蝙蝠侠并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从了神奇女侠的指示，并且跟随神奇队长到他可能在的任何地方。 如果他们派出超人或者甚至多个人，这样会更容易，也会更有利。或者别的什么。诸神在上——这整件事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挣扎着与作为一个父亲而不是义警的本能作斗争。 因为事实上，这就是所有这一切在这一点上。 不管出于什么该死的原因，神奇队长让他感受到了和他在孩子们身边时一样的感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知道神奇脸上的表情，对方的心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破碎，而自己就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Dick第一次来庄园的时候，他深深知道男孩的心情——父母双亡，紧接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收养了自己。

当Jason发现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也看到了Jason身上的痛苦，当他违抗Bruce的命令去找她的时候，简直伤人又痛苦。

当那个孩子把他从机械流动着的时间流中救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Tim身上......那种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么多的死亡和损失不断累积，直到他看起来像一个即将崩溃的大坝。

他在Damian身上看到了这一点，当时这个男孩还在努力为自己在Wayne家族中找到一席之地，他决心证明自己配得上罗宾。

Bruce在他们所有人身上都看到了这一点。有些人他能够安慰他们，帮助他们，有些人他不能......或者只是做不到。而那些他没有做到的事情，无论他在未来做了多少好事去弥补，都会在他的余生中纠缠着他。

所以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去追赶神奇队长。为了满足这种奇怪的保护欲望，即使他从逻辑上知道神奇队长可以用他神奇的手指弹一下，把他变成炸鸡。尽管Batson的事情仍然困扰着他，他仍然在努力解开一个未解的谜题，而这个谜题实际上是有某种意义的。它就在他的舌尖仿佛马上就可以吐出来，可是又盘旋在喉咙里面，迟迟没出声。

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位魔法英雄的去向，黑暗骑士迅速向 Fawcett City 驶去。 他一进了城，就瞥见屋顶上一件金白相间的披肩，就在那儿，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几秒钟后，队长降落在他盘旋的屋顶上，蝙蝠侠用他近乎无声的抓钩跟在后面。

当他着陆时，神奇并没有转过身来，好像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对蝙蝠侠来说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时刻，他真的开始厌倦了。如果你的大脑不倾向于告诉你它记住的是什么，那么它记住东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但这让他感到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而其中又有多少来源于眼前的英雄呢？

你有没有试过——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问问那个家伙？Dick Greyson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把他的思绪带回到他的长子认为他应该主动和神奇队长交流的时刻。

他现在后悔自己没接受建议。

“所以你是打算就一直站在那里，还是问出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神奇队长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又细又沙哑。 蝙蝠侠没有回答。神奇队长转身，脸上那种破碎的情绪那么明显，看起来比黑暗骑士认识他以来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脆弱。他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有些东西可以掩盖他极力守护的秘密，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在世人面前暴露无遗。 一个月前，蝙蝠侠会竭尽全力做到这一点，但现在，一切似乎都错了

队长没有理由相信他，没有理由告诉他任何事情。但现在似乎这一切要被改变了——

蝙蝠侠迅速而果断地摘下了头罩，面前的，只是Bruce Wayne。

－TBC－

P. S. 我现在发现我的翻译真的进步不少，刚开始就是直译(比如红头罩崛起那个)，现在都有文学色彩了呢(小得意)！

今天也是熬夜翻文的一天呢